來柯利烏之前,馬諦斯已徹底探索過秀拉和希涅克的點畫派技巧,認為點畫派過於注重形體的塑造和結構的安排,很快就會走到極限。而德朗則受弗拉芒克的影響,延伸梵谷的風格,恣意揮灑熱情的色彩,創造畫面的顫動感。這些同伴對馬諦斯的畫風產生不小的影響。

在距離非洲不遠的柯利烏,終日白晝,「四處可見椰棗、香蕉、無花果,伴生著柳橙和檸檬。在春天的日子,包圍城鎮的石榴、桃花和櫻花,群起盛開;城邊的山上,綻放著日光蘭;緩坡上,則布滿蒼翠的葡萄藤。整個鎮就像一座山與海圍起來的露天劇場。」[1] 或許,柯利烏嘉年華式的色彩盛宴,給了馬諦斯靈感,促使他將色彩凌駕形體,居於至高無上的地位。
《敞開的窗》象徵柯利烏繽紛色彩的凱旋高歌。但它的出現,並非單純地反映自然的觀察。窗外的海洋,似乎與莫內《日出》的象徵筆觸類似,但色彩並非來自天空或海洋的觀察。馬諦斯或許從高更學習到,色彩不必對應自然的本色,可以展現強烈的主觀色彩,就像粉紫的右牆對比青綠的左牆、綠色的藤蔓挨著紅色的門框、粉紅色的海洋等等。但馬諦斯不在物體或色塊之間,描上區隔的黑邊,刻意讓色彩直接碰撞併列;色彩雖然是唯一的主角,但他無意像梵谷或是高更,讓色彩承載靈魂的激盪或哲學的反思等沈重角色。馬諦斯讓色彩的拼貼表現,純粹地成為一種裝飾,一種取悅的藝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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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Hilary Spurling (1998). The Unknown Matisse: A Life of Henri Matisse : The Early Years, 1869-1908 (p.299). 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