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影人生:【雋永的禁忌之愛(二)《英倫情人》 The English Patient】

人常受到命運的作弄,但最後終將一死,這是無可逃避的詛咒。於是,生的意義是活在當下,也遺留在他人身上——可能是藉由讀你的日記、書信或欣賞作品的方式呈現;或者,保有你的記憶,感受你的愛,活得更有意義。

在小鎮麥迪遜, 刻骨銘心的愛情來了,是追?還是不追?是個大哉問;戰爭時,見證數不盡的生離死別、荒誕虛無,這大哉問是:究竟要苟延殘喘還是一死了之?《英倫情人》裡,全身燒傷、一息尚存的男主角,選擇以生不如死的軀殼,親身體驗愛人在黑暗冷寂中等待救援,繼之無望地走向死亡的痛苦。直到有一天,有人讀懂他的札記,了解他不堪的餘生是為愛贖罪;甚至,他的遭遇還能帶來人慰藉,給生者活下去的勇氣。他終於可以安心離開人世。

漢娜(Hana,茱麗葉・畢諾許飾)在義大利戰場從事救護工作。眼見戰爭就要結束,她的未婚夫和摯友卻接連喪生。她不禁自問:「我一定是個詛咒,無論誰愛上我,誰接近我⋯⋯要不,就是我受到祖咒。」

某一天,她收到一位輾轉送來的病患,渾身燒傷發疼,面目全非,並失去記憶,因此大家稱他為「英國病人」。當時,戰地醫院要移往佛羅倫斯,但英國病人氣若游絲,不堪長途跋涉的艱辛。半路上,漢娜決定脫隊,留下來照顧他,住進一個斷垣殘壁的修道院。

幾天以後,一位名為卡拉瓦喬的加拿大人住了進來,他懷疑英國病人是害他慘遭酷刑的德軍間諜,準備查明證據後,報復謀殺。他初見漢娜悉心照顧英國病人的舉動,感到無比荒謬。

卡拉瓦喬:妳愛上他了,是吧?那可悲的病人,妳因為他的可憐模樣,以為他是聖人?
漢娜:我不覺得他是聖人,我也沒愛他,我愛鬼魂;他也是,他和鬼魂談戀愛。
卡拉瓦喬:我就是追索他的鬼魂之一,但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。

卡拉瓦喬揭開英國病人的過往,原來他是匈牙利貴族艾馬殊(Almásy,雷夫•范恩斯飾)。艾馬殊來到北非加入英國沙漠探險隊,執行飛行測量與考古工作。在沙漠中,他愛上同僚妻子嘉芙蓮(Katherine,克莉絲汀•史考特•湯瑪斯飾)。兩人的戀情終究藏不住,嘉芙蓮必須終止這段不倫之戀。分手期間,艾馬殊素有的貴族紳士氣質為相思所苦而消磨殆盡,時而無法控制情緒,舉止脫序乖離。更糟的是,二次大戰的戰場延伸到北非,探索工作無以為繼,他們可能此生不會再見,讓他備受煎熬。在離別的宴會上,他見到嘉芙蓮,他說:「每個晚上我得把心割掉,但隔天早上醒來,一顆心又完整的長出來!」

艾馬殊的故事很長,要很多天才說得完。期間,照顧他的漢娜,發現瓦礫碓下有一座斜躺的鋼琴,她開心地彈起《郭德堡變奏曲》。相傳這首曲子是巴哈為一名深受失眠所苦的公爵而作,希望當這音樂能夠帶給他愉悅的感受。我想,漢娜選擇者首曲子,也有其體貼英國病人的深意。然而,演奏到一半,在街角處的印度裔軍人基普(Kip)喝聲制止她,擔心琴箱暗藏雷管。

漢娜不以為意的說:「我彈巴哈,應該不會炸吧?!」漢娜此語有多重意涵。巴哈是德國作曲家,德國人該不會失心瘋地想炸死彈德國音樂的人吧?然而,漢娜已在戰場上一再痛失摯愛,她不會這麼天真。她蠻不在乎地繼續彈奏,意在自我嘲諷:反正戰爭如此荒謬,就讓痛苦的艾馬殊和我一起死吧!基普衝進來,鑽身到鋼琴下方,果然發現雷管引線,接著小心拆除。基普顯然是戰爭以來唯一發生的好事,漢娜覺得他可能是解除詛咒,拯救自己的天使。兩人開始滋生戀情。

故事回到艾馬殊的過去。 戰事即將爆發,在北非的英國探險隊成員各自打包。他在日記寫道:「比起情人的引誘,戰爭的背叛簡直如兒戲。情人時而倉皇驚懼,時而柔情繚繞;因為心如烈火,心如烈火。」艾馬殊沒說錯,就在他與友人道別時,一架小飛機朝他俯衝而來。開飛機的是嘉芙蓮的先生傑弗瑞(Geoffrey,柯林・菲斯飾)。他懷著報復的恨意,載著妻子,準備衝向艾馬殊,要大家一起共赴黃泉。結果,飛機撞地,傑弗瑞身亡,艾馬殊死裡逃生,嘉芙蓮受到挫傷。

艾馬殊抱他到一處洞穴裡休息,備好燈、火、水和札記。他自己要跨越沙漠,向外求救。但嘉芙蓮在洞穴數日,不見艾馬殊到來。她用僅存的氣力,在他的札記寫著:「我知道你會出現,帶我到風中的宮殿,我一直都想和你一起走在沒有地圖的大地。燈已熄滅,我在黑暗之中寫著⋯⋯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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